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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”是去年底大陸上檔的一部校園青春喜劇,當時看完覺得老少女心完全噴發,深深感受到我的青春欠我一個“江辰”啊!(大笑)

但為何過一年之後的今天又要再提到這部劇呢?

話說就在幾天前,我做了一個夢,其實我這人做個夢並不稀奇,基本上是日日夜夜都有夢,但怪就怪在這個夢是關於十七歲那年的生日。

青春期的時光總是光影交疊,蟬聲轟轟,踏聲繁促,漫漫無邊,好似整個地球都因此自轉放慢,那些小到不能再小,無謂到真的就無所謂的小事,天天上演,怎樣也不膩,一丁點消息也傳的如大消息般,輕而易舉就開心或起哄,一個不注意就深陷難過或抑鬱,表情無法拿捏分寸,情緒跌宕難以捉摸。

青春校園劇是最適合用電視劇的方式來呈現,而非電影。透過放空緩慢,貼近生活的鏡頭游移,幾句台詞拼在一起也沒重點,那些被攝影收入的尷尬羞澀,日常瑣瑣,就是你我的那一頁青春。

初戀被我定義為,第一次知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另個人,發生在十七歲的冬天。

升上高二那年,班上一群人一起申請了通訊軟體,每天下課回家就和同學們掛網打屁哈拉,如此莫名其妙地和他連線上了。印象中,我們從來沒有聊過什麼正經事,全是狗屁倒灶的廢話,他在學校內向安靜,幾乎不說話,好朋友就那一兩個圍在身邊,沒聽過他開口的聲音,尤其是對女生說話。

那個時候我們就像天天見面的網友,白天在學校裡像兩個不相識不太熟的同班同學,晚上回家一上網,又開始聊著學校裡拉哩拉匝的小事,一天就這樣糊裡糊塗地過了。有時候聊得太起勁,時間到了該睡,被父母盯著上床乖乖睡覺,還是忍不住等大夥都睡了後,捏手捏腳悄悄再打開電腦,想再和他說說話,如果不在線上,留個離線訊息也好。結果往往一打開電腦,就會看見他留給我一長串的離線訊息,一句晚安說了數十遍。大半夜我盯著這樣暖暖的留言傻笑,倒頭睡回籠,一定一夜好眠到天亮。

有時候他會拿早餐在我家樓下等我,前一晚他一定會問要吃什麼,碗糕?蛋餅?肉粽?肉丸?我這個不要,那個也不想,故意刁鑽為難他,結果隔天一大清早,他抱著麥當勞來找我,一副我肯定會買單的樣子,實在太可愛,導致我壓根不記得早餐的味道是什麼。那個普通晴朗的清晨,他的中分瀏海,細細上揚的小眼睛,微垮運動褲,稍嫌大的外套,還有他永遠乾扁的書包,以及那雙紅色的NIKE球鞋,成了一幅永恆定格的畫面,無論何時何地,當我想起這個人時,他永遠抱著麥當勞,帶著靦腆自信的微笑站在那裡。

記憶裡我們只有單獨出去過一次,行程很簡單,前後大概兩個小時,就是搭公車去A+1買襪子。約好的那天,他先搭車來我家接我,匆匆出門後,我們選了巷子抄小路去公車站,一路上他就不怎麼說話,氣氛怪怪的,我也不知所措。

午後微涼,清風陣陣,陽光輕灑,就在漫長的巷子終於要走完,眼看過個馬路就是公車站牌了,他倏地往我前面一站,背對著我輕聲說,我們再走一下吧!

於是向後轉,又把巷子再走一回,他依然沒答腔不說話,氣氛再一次凍結。完全摸不懂頭緒,傻傻地跟著,在他身後乖乖地走,對他做各種鬼臉,就在不知繞了這巷子幾回合後,他站在我前方停了下來。我抬頭望上他,總覺得他有話要說,盯著他的背影,發現真與我不同,瘦高肩窄,牛仔外套在他身上總是大了幾寸。咦,怎麼好像耳朵紅了,連脖子也紅通通的,他沒有轉頭,很慢很慢地抬起手說,“那個...那個...那個....褲子...褲子的拉鍊...沒拉...."。

記憶到此就中斷了。此後人生對於褲擋這件事特別沒有安全感,走到哪都會注意拉鍊到底拉了沒,全拜這位初戀男子所賜!聽到喜歡的人指著自己的褲擋沒拉,我應該立馬跑回家躲在被子裡三生三世都不出來見人才對,那一刻的丟臉至極,五雷轟頂,如雷貫耳,直接登上人生最悲慘的事件巔峰,沒有之一!

當時的我對於男孩子是不太有什麼感受的,身邊有不少同學趕著談戀愛,但我老覺得這事不關我的事,日子被成績追著跑,一會母親掛病,一會又跌入各種詩詞的文學幻覺,高中年華裡我擁有不少朋友,彼時我們用各種方式慶祝每一個人的生日,到海邊放風箏,吃著沾了沙的蛋糕,點一桶又一桶的炸雞啃,玩刮鬍泡亂噴的遊戲,紙條寫著一百種煩惱,暗戀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學長,青春過得挺漫長,轉身卻已過十載,歲月像艘船,載浮載沉,越來越遠,回頭看所有回憶都滲埋在霧裡,隔岸觀火,照亮著如初初般的他,依舊耀眼。

滿十七生日的那天是個很冷的冬日,幾個朋友一起吃頓飯開心的過,晚上十點多他來電話給了簡訊,說是已在樓下等著,我抓了外套就趕緊跑下去,氣喘呼呼地見他。他站在大樓旁的路燈下對我笑,手上握著提袋,裝著給我的生日禮物,接手說了謝謝後,想陪他走去等公車,一路上我們聊著一整天出去玩的事,踩著影子數著路燈,走到公車站牌,他又對我說,“太晚了,我還是送你回去吧!”。

夜深的冬天,在巷弄間來回相送的兩個人,漸漸地安靜下來,氣氛開始有點不一樣,我緊張地甩起他用來裝生日禮物的提袋,紙袋刷刷的聲音在靜謐的長巷裡顯得特別突兀。他看了看,露出好看的微笑說,“妳確定妳要繼續一直甩那個袋子嗎?”,被他的笑容震得一愣的我,更加緊張了,立馬將提袋甩得更大力,像回應自己的心跳聲那樣,瘋狂地轉著提袋,還任性的說,”是這樣轉嗎?“

他啼笑皆非,瞇著眼睛沒在說什麼,只是一直保持淡淡的笑容。我看傻了,也沒多想,一直到回到家打開提袋時,才赫然明白他若有所意的笑容是什麼意思。他知道我喜歡巧克力,買了一塊黑森林蛋糕,和一個小小的小熊維尼玩偶,以及一雙襪子作為我的生日禮物。可想而知黑森林蛋糕,在我風火輪般的旋轉下,巧克力碎片已斑駁,內陷的奶油也慘不人睹,我對著已不復本體的蛋糕傻笑,用指頭沾了奶油,輕舔了幾口,第一次覺得這蛋糕也太甜了吧。

現在回想那一整年發生的事情,怎樣想都覺得曖昧,但對那時的我而言,一切都好自然,包括那每天每夜的一聲晚安,在學校時他趁著午休大家睡覺,往我抽屜丟了紙條,或是輕拍我的背在耳邊說了些不重要的話,我們的交情不同於別人,不需要跟誰說,誰也沒有必要知道,我享受這種秘密似的關係,從未想過,此後我會花五年多的時間,細細打磨著這一年的所有細節,包括這個blog在大學時期的每篇文章,都有他的身影竄藏其中,我倚著他,對記憶進行大片的重整,歸類並整肅,那些片段在時間的推移下,漸漸失去原有的真相,僅剩那一抹依然會讓人心動的微笑。

真假又有何意義,我是如此的喜歡過你,並用了青春去寫下你,那因為想念而發疼的心痛,在床頭邊寫日記或想寫封信給你的我,就是最最真切的事實。








ps,小美好要騙人去談戀愛,但我已木腐心死,朽木難為,心動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!





自20180926




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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