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完連假後的星期二一早，還在辦公室開業務會議，就看到手機簡訊亮了....
我隨意喵了一眼，是以前實驗室學妹的簡訊，第一句話就是“今天，看你什麼時候方便，可以聊聊嗎？”
會議還在進行，我有點開始分神，大概猜到一二發生了什麼事。
整理好資料，我這個新手業務專員，也是整裝好，有模有樣的出發去拜訪客戶。
在路上撥了電話給學妹，她接起電話時的口氣就是一副快哭的樣子...
"還好嗎？”我問
“我已經幾週都吃不下東西了，食慾一直不好，我想問你，你為什麼要離職...可以問嗎？”學妹直接說。
我笑了，回她“官方說法，是結婚。但當然內有隱情，八卦雜誌寫的都是真的喔！哈”
她並沒有被我逗笑，反而是一反常態，字字清晰嚴肅說，“我想知道你離職的原因。”
我到底為什麼離職！？
忽然覺得這是好遙遠的問題。
去年年中回嘉義待產後，一路休息到生產完，總共待業了八個月，才重新回到工作崗位，我基本上是個停不下來的人，休息這麼久沒有工作，什麼產前憂鬱，小孩早產跡象要安胎我通通遇上了。是說整整八個月我也沒閒著，準備口試，籌備婚禮，產前憂鬱，安胎住院這些也夠我忙了，以至於，我幾乎都快忘了上一份工作的那些恩恩怨怨。
像是上輩子那麼久一般，於是，當我聽到學妹快哭的聲音時，我才意識到，原來我也曾那麼無助過...
看過之前文章的人，可能知道過去兩年間，我承受著前主管的各種職場冷暴力，一開始我也懷疑過自己，是不是自己不夠優秀，才會承受不了她的挑惕，但一直到後來後來，我才知道...
當一個人要針對你時，她也是無意識的，純粹的主觀綁架住她，限制她對人的善想，你的各種行為對她來說都存在威脅。
我這個空降前主管一直對我很有忌憚，可能我是實驗室舊人，又以大學姊姿態管理實驗室，難免會讓人覺得是否不好管理。為了讓她免除這個疑慮，我不只一次公開所有資料，仔細聆聽她的需求，希望透過她的所長能突破當時實驗的瓶頸，多次抱了一堆資料想跟她做討論，檢討相關事宜。想當然爾，我也不只一次，被她直接或間接地拒絕，她表示無法與人直接表述，需要透過書信往來。我只好改成訊息式與她溝通，不管她的辦公室與我的位子其實只有兩步之遙。
身為實驗室最資深的學姊，我向來公開透明，告訴大家如果需要加班，如何申請等等，也告訴大家醫院不提倡加班，如果可以，儘可能將實驗安排好。同時我也會關心新進學妹上班狀況等等。光是學妹們申請加班或準時下班這件事，前主管就有非常多意見（這時候就能表述了），她覺得我是在倡導準時下班的風氣，但做實驗的這份工作本來就是要依照實驗需求工作，所以老闆要你下午四點半開始跑western也是剛剛好而已。
我就一直不明白，到底準時下班這件事，看在主管或老闆眼裡，是有多麼不可思議？
公事與私事切割乾淨，這件事有這麼難嗎？
對，我知道有時候實驗很難安排，過去每一年至少有三次的動物實驗，每次時間為四周，這四週我是天天都要給老鼠打藥，連假日都要風雨無阻的去上班，但這只是短期的，所以我尚能接受。
在工作時間，充分利用，將效率開到最高，能夠不加班也能將手上工作完成，在會議時有充足的資料可以報告，可以與老闆做討論，這是一種時間管理的技術，是一種難得一見的特長，我一直以此為傲。將實驗安排妥當，在某個實驗空擋時，可以去做別的實驗，在同一時間裡，清楚明白自己的進度，並且掌握的很好，這只有非常熟撚的研究助理才辦得到！
所以我能準時下班，是理所當然的。當然，我也必須說本實驗室的其他學妹們都一樣很優秀。
但，一個優秀的員工，不應該以他待在辦公室或實驗室的時間去做比較，重質而非量，非要看到一個人，整尊安好待在眼前才安心的主管，也許是從來都不曾用心去了解什麼是真正的品質，他將對自我工作的焦慮化做一種轉移，將原本該投注在自身的注意力，集中在針對或細數員工的工時，而非專注自我的成長，讓狹小的實驗室瞬間充斥狹隘的思想在迴繞，他繞不出這個框架，同樣也拉著別人要進入這個迴圈，促使其他人跟他一樣焦慮。
我還是沒跟學妹說什麼“真正”離職的原因，我與前主管的關係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個案，她與這位主管的關係同樣也是另一件獨特的個案，不該混在一起做比較或討論，再者，花時間討論這個是沒有意義的。
電話最後，我告訴學妹，過去我是有努力過的，我是有一再跟她敲門表明想溝通做交流，但最後無果後才放棄，加上許多外在因素的促成，我能夠“順勢”地退場。至於你，要馬現在去敲她的門，再次告訴她你願意溝通的誠意，或者就離開。
人生有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，我們每天待在工作崗位的時間，有時都比陪伴親密愛人更久。所以我一直都說，一定要愛自己的工作，就如同一定要跟最喜歡的人結婚一樣，我們不能毫無理由地去委屈自己，哪怕是一絲絲，一咪咪，我們認真工作，對得起自己，沒有必要被這種明明就很奇怪的文化綁架！
今天，就準時下班吧！
自 202104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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